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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波瀾驟起,蓮童千代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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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波瀾驟起,蓮童千代事件

克軍從美夢中醒來,外面天光大亮,落地窗開著。金色的陽光照著塗成白色的陽臺,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她的學生時代。光從側面滲過水晶屏風,帷幕床前方的起居室,白色的天花板上垂下藍白水晶的裝飾鏈,一串串玻璃的彩色魚類和章魚,也被海風撫著風鈴似的響起來。

天琴星散著頭發,正用非常溫柔的眼光凝望著她,看她醒來,俯過身親吻她的額頭。

“王上你好像變得溫柔了很多。”

“就因為我多親了你幾口?”克軍沿著他的嘴唇鼻子眼睛親吻上去,天琴星閉著眼睛,陷入一種被情感和喚起所控制的迷醉。

克軍轉過頭,望著高高的白色客廳窗外的藍海,上面海鷗飛翔,幾艘塗裝了紅白綠藍的多槳船,她心情大好。

“王上,你愛我嗎?”天琴星吻著她的臉真誠地問。

“愛是一種即時的迷狂。”克軍吻吻他漂亮的嘴唇,天琴星真的很完美,我收回刻薄他的話,光看著伊心情就能大好,更不用其他了,克軍默默地想,“按照規矩去拜見禦臺閣,要有禮貌,伊心情不會好。”

“王上同我一起嗎?”

“還是分開的好,不然太像示威了。哎呀~~”克軍嘆了一口氣,難啊,但還是得去。他怎麽就不能像人魚的嗣人一樣呢?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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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琴星容光煥發、姿容更盛,在貼身侍從白石的陪伴下,站在天旌閣,看著高高的天井和滿屋子的書,吸了一口帶有香樟氣息的微冷的薄霧。

“天琴星少使,請,禦臺閣大人在會客室等您。”

會客室是一件櫻桃木色、鋪著木地板的,南北通透的房間,南側和北側的大通豎條隔扇窗全部敞開著。屋子南側正中擺了一張案幾,上面放著一架焦尾,琴上擺著一個金屬架子,上面的撥針被流水沖著,齒輪轉動撥動著琴弦,演奏的是《流水》。琴兩側是兩個鏤空的銅香爐,緩緩升起檀木和松香燃燒的屢屢輕煙。

梅司坐在背靠西側墻的一組構成內向空間的環形座椅中,位於西側正中,紅木雕刻的、高高在上的、有臺階的高座上,秋原君坐在他左側稍低的位置,看到天琴星後站起來。梅司對天琴星道:“請坐。”他示意右手邊、下側的木座椅。

那木頭的座椅保持著原色,造型單薄,有點過於樸素,看著很硬,但坐上去意外地很舒服。(我這都是在以物寫人啊!皇後絕對是越相處越發現他好的那種人)

天琴星行禮後,侍從端來兩個銀盤,一個裏面有兩個高腳杯,一個金杯一個銀杯,裏面各是半杯琥珀色的液體。另一個銀盤裏面是一把劍,旁邊有一個銀壺,裏面有水。侍從先將酒杯端給天琴星,天琴星雙手接過,離開座位,高舉銀杯向梅司表示敬意,一口喝下。然後侍從將剩下的金杯奉給梅司,梅司單手拿起,也對天舉了舉,表示示意。他抿了一口,然後酹地,將酒杯放回銀盤。

天琴星舉著手中的杯子,正對梅司單腿跪下。梅司抽出銀盤中的劍,在他右肩先點了了一下:“你是否宣誓效忠於王上?”“是。”又在他左肩點了一下。“你是否宣誓效忠於我?”“是,大人。”“既然如此,”梅司收回劍,用水壺將天琴星的酒杯加滿,“以杯中的酒和水為誓言,你的酒杯永遠不會幹涸。”“謝大人。”天琴星再次把水喝下去。

儀式結束了。梅司請天琴星回到座位上,天琴星的侍從收著銀杯作為憑證。天琴星道:“既然下臣已經對大人宣誓效忠,下臣有一問。下臣聽說陸上人的嗣人為了爭取配偶會打鬥不休,以致於死。不知道大人是否也是這樣看待我們宮廷內官的?”

梅司道:“你可以得到我的保證(You can have my word.),我對你們沒有敵意。”但是我有話要親自問你口中的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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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天琴星離開有一會兒了,克軍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天旌閣。

“說你是氣管炎真的是沒錯。”星張吐槽道,“看你那畏畏縮縮的樣兒,你又不欠伊的,我們人魚的碩人就是這樣的!況且你又是王上,伊愛咋咋地!”克軍先在各處觀察了一會兒,梅司果然在圖書室練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克軍一看,完蛋了,伊肯定在生氣。都TM的已經色即是空了,再不哄他要出家了。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克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喲,生氣了?”

“不然我該怎麽做?敲鑼打鼓地告訴別人我綠了嗎?”

克軍嘆氣:“你是個理想主義者,我是個理性主義者。我不想用責任什麽的虛偽的詞語蒙騙你,這就是文化帶來的傳統,你我都無法改變現狀,我也不打算放棄這項特權。我也不希望失去你,你呢?如果你只是想要發洩情緒,把我推開並不會改善我們的關系;我給你的建議是,與其用隔絕的形式冷戰,倒不如享受性生活帶來的情緒解決。”

“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是什麽嗎?”

克軍挑釁似的盯著他,笑,臉湊到他的頸側:“偷漢?□□?破鞋?”

“你知道還——讓開!我警告你不要再激怒我!”梅司推著她的手肘,想把她推離身前的範圍。兩人隱隱形成了一種推拉的僵持。他還在控制著自己,以失態為恥和不雅,以心中信奉的禮為規矩,壓抑著情緒的失控。但是一旦進入了肢體接觸的推搡,人會非常容易被激怒,你的本能認為你已經進入被攻擊的範圍,強烈地喚起底層情緒的憤怒要求你自我防衛,克軍的鋼骨力氣非常大,他用平常自我控制的、對待女性的力氣已經推不開了,當需要擺脫的力道逐漸增加,憤怒在不知不覺中也積累,他就像一座一直壓抑的火山,爆發了——“你這個賤人!你這條餵不熟的母狼!”

很好。

克軍像一頭兇猛的野獸一樣撲上去,吻他的嘴唇。感到他用力地推斥了幾下,他修長的手指憤怒地扼在她長長的、雪白的脖子上(裏面的骨頭和肌肉是合金和鋼索,以人類溫暖的皮膚偽裝著少女的情態和顏色),他還是顫抖地松開了手,回應了她熱切的吻。

梅司在憤怒中被撕掉了宋國人類社會在他意識中設定的“禮”的束縛,恢覆了沈睡在他意識底層的祖先的本能。

□□是一種溫和的戰鬥,克軍熟練而又狡猾地,再次引誘了對手。

陸上人真帶勁兒啊。她在□□的失控中模糊地想——啊——她嘆息,我想可以懷卵了。

他們在圖書室的桌子上做了兩次。

潮汐卷走了憤怒、嫉妒的情緒,果然只剩下一種漂浮般的平靜。梅司輕輕撫摸著克軍光潔的後背,完美、對稱的肌肉在靠近中線處凹進去,脊梁骨的椎節又一節一節微微地凸出來。他感到觸感稍微的不同,逆著撫摸了一下,克軍像一只被逆毛摸的貓那樣回過頭來,對著他齜了齜雪白的牙齒。她的鱗片已經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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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臺閣大人!”侍從青針在外報道,“奴婢罪該萬死,但,申少使和蓮童千代上羽要決鬥!在武道館,聽說伊們要簽下生死狀了!”

梅司披衣跳起來:“去通知秋原君,讓秋原君先行去攔住兩人,我隨後就來!”

武道館已經被宮殿裏閑來無事的內臣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洩不通,有人還在下註。秋原君急切地想要進入,卻被領到婆娑訶的休息室,侍從奴仆來回穿梭,茶水奉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見到婆娑訶的人。

這時,場內兩側公證官高舉文書公示,簽了生死狀紙的申昌遇和蓮童千代站在角鬥場兩側,拔出了白刃的刀。

天琴星和英吉拉聞訊趕來,他們站在高高的看臺上。天琴星望著場中矯健的申昌遇和清秀如細柳的蓮童喃喃道:“蓮童伊瘋了!申少使不光地位高於伊,就算真的生死相搏,最重要的就是體力和體重!伊難道以為伊所學的源氏那套表演性質的劍法能夠戰勝野蠻的陸上人嗎?”英吉拉道:“前幾天伊的狀態就不對勁,總是喃喃說什麽家族、榮譽、劍士的尊嚴之類的話……”天琴星突然明白了什麽,沖到角鬥場外的圍欄外,對著蓮童千代大喊:“蓮童千代,你瘋了!快停下!”但是他的聲音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掩蓋了。只聽一聲號角,決鬥開始了!

蓮童千代是有些技術流的,但申昌遇碰到他花裏胡哨而軟綿綿的招式,還是吃了一驚——他是真的來生死決鬥的麽?猶豫中,申昌遇避過了蓮童好幾次攻擊,他嘗試還擊——蓮童雖然能在技術上抵擋,但是申昌遇發現,如果他用盡全力直接用刀刃斫下去的話,蓮童肯定會當即身首異處的。——這是什麽鬼?幾個回合下來,蓮童就已經氣喘籲籲了,但他細長的鳳眼中流出殺人的怒氣愈發瘋狂。申昌遇幾乎已經在消極怠戰了,他只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蓮童千代舞動虛浮的腳步,又發起了進攻!

申昌遇抓住破綻,雙刀對斫,僵持,將刀刃推向蓮童千代的首級!蓮童千代沒有反抗之力!申昌遇在向全場展示了這一點之後,刀刃一扭,反用刀背一打蓮童千代握刀的手,刀脫手飛出!

婆娑訶冷眼看著,然後舉起旗子:“申少使,勝!”場中爆發出歡呼。

梅司因為梳洗耽誤了時間,到達之時,只見到這一幕,和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蓮童千代。在眾人都擁著申昌遇慶祝之時,蓮童突然拔出被擊落的白刃,切腹了!

場中亂作一團。安南下令,出動阿瑪頌把人群隔開,將蓮童千代送入醫館急救。

秋原跪地謝罪,克軍臉色如冰:“把申昌遇和蓮童千代的侍從、決鬥相關人全部關起來!給我查,這事兒誰先挑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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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原君,你無能!伊們兩個不知道利害,你也不知道?你,是來給申昌遇求情的?”克軍盤著腿窩在沙發上,看著梅司。

梅司道:“不,我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清楚,希望你能給我解惑。請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克軍看了他一會兒,道:“我知道四大家族在利用我,但現在海然面臨最大的危機,是以純血貴族和雜種子平民為兩級的分裂。

如果好好哄著,我們沿用推恩令,崇尚小家庭制、愛情和婚姻自主,分散他們的大家族,阻止他們形成血脈聯姻的勾連,神不知鬼不覺讓貴族慢慢扁平化,元老院就會最終分散成原子結構。我容忍他們保留適當的、盲目的優越感,就是為了麻痹他們,讓他們產生“《平等法案》是我們高高在上的大人給你們底層仁慈的施舍”的錯覺,讓他們自我滿足。每一種政略文化的轉變,都是移風易俗,幾代之後,那些等級制的老頑固從權位上退下來、老死了,附身古老文化自然會消亡,年輕人會以為他們身處的文化是理所當然,就會認為人人平等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一旦挑起敵對情緒,他們就會警醒、抱成團,仇恨是沒有理智的,他們只需要找到一個可以仇恨的對象,雜種子就是最好的靶子,平等法案就更難以推行。

雜種子們因為收到歧視而憤怒,怒火逐漸積累,而他們是最廣大的人群,也是最底層的人群,他們的憤怒無處發洩,就會積累再次爆發廣場反叛那樣的事件!血和仇恨積累得無法和解,等著我們就只有內戰了!

我接受貴族嗣子的推薦,就是為了彌合分裂、按住四大家族。尤其是源姓,他們的生長釜資源我非常需要。這件事一旦發酵,肯定會在輿論上形成震蕩——家長裏短的事兒能鬧成這樣,伊們連爭風吃醋都算不上,高中生撕頭發的水平也能撕出人命!啊?!顯然有人期待著這樣的結局。”

梅司道:“我先去替你問申昌遇,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但如果照你所說,即使我們出了供詞和判斷結論,四大家族那邊也不會信任我的調查結果,貴族那邊王上可有稱意的人手?秋原君的立場太明顯,我倒是有一個人推薦,請天琴星少使出面。”克軍道:“嗯?”梅司道:“我聽說,他在貴族中威望很高,況且見面之下,我覺得他是個很光明磊落的人。”克軍道笑道:“梅卿,吾之文若也(flag)。你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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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琴星聽到禦臺閣親自拜訪的消息,非常吃驚。人魚嗣人重視尊卑,他趕緊大禮前來迎接。梅司令他屏退左右,單刀直入地道:“天琴星少使,本座(什麽玩意兒,駙馬才這樣稱呼自己的呢,他內心吐槽)聽說人魚重視誓言,不知天琴星當日在天旌閣對本座的誓言是否作數,是否真的效忠於王上,效忠於我?”

天琴星聽他語氣嚴重,站起來,單腿跪在他面前,道:“我以家族和個人的名譽發誓,忠於王上和大人。”梅司雙手把他扶起來,道:“前日蓮童上羽與申少使決鬥後自殺之事,少使親眼所見。”天琴星直視著他,點頭道:“是。”梅司道:“我不瞞你,有人要挑起貴族和雜種子的矛盾,陷害王上。我生來乍到,勢單力孤,不能有效地保護王上,故而邀請你的幫助,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調查此事,保護王上內庭的安全。申少使如今就在天旌閣,不知少使是否願意同我一起,聽聽伊的說法?”天琴星點頭,鄭重地道:“願效大人以驅馳。”

申昌遇非常惱怒地道:“是那個蓮童千代先來挑釁的!我們在確綰家的品香室見過,當時我拔得頭籌,他就對我陰陽怪氣。到了鏡宮之後,他也是多番挑事兒,我都忍了!誰知道那天,竟讓他的侍從黃雀前來送決鬥的挑戰書,還說是賭上名譽的生死之戰——老子在河西和三青都真刀真槍地幹過,怕他個娘娘腔不成?此時不接戰,倒顯得我矮了。”

梅司咳嗽了一聲道:“不期,註意你的措辭。”

申昌遇指著天琴星道:“他怎麽來了?”

梅司道:“天琴星少使也是這次調查委員會的成員。”

申昌遇還要跳腳,梅司岔開了話,道:“你所說的話有證人嗎?比如那個黃雀到你住所送信,有人看到嗎?他當眾說了是挑戰書嗎?”申昌遇想了想,道:“很多人都看見了,我住所的侍從,桃矢、靛鴉,還有門口列隊的阿瑪頌,都看到了。那個時候阿瑪頌在紙上演習方陣對戰的戰術,我還跟她們爭辯,用斜陣法和楔形陣比較好用來著。”梅司和天琴星於是傳喚了證人,阿瑪頌們紛紛驗證了他的說法,並且出示了申昌遇用人魚的筆歪歪斜斜地在紙上畫出來斜陣的進攻路線和旋轉方向。奇怪的是,桃矢和靛鴉都不承認,說沒有這回事。

“果然有蹊蹺。”天琴星道,“阿瑪頌的話足以取信申少使的清白。大人,如果您信任我的話,我先暗中調查蓮童千代周邊的人。貴族那邊不能大張旗鼓了,桃矢和靛鴉有問題,斷了伊們和外界的聯絡,我通過私人的方式調查伊們的來路。”

梅司道:“不能向內閣三司直接調取伊們的來源嗎?”天琴星道:“大人,內閣三司可能已經在對方的手中。”

天琴星於是回到住所,暗中讓白石召英吉拉前來。英吉拉攜侍從鳴鏑前來,聽聞這些,他靈活小動物一樣舒展了一下胳膊,像一只貓咪一樣矮小又柔軟地折疊起身軀,笑:“天琴星嗣學長,這麽快就要站隊了麽?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到王上召幸我呢。王上他長什麽樣子?英俊嗎?威武嗎?像歌詩裏傳說的那樣,行走都帶著雷電嗎?”天琴星像對自己弟弟一樣,並沒有敵意地白了他一眼:“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先做好。你們天王姓的手段厲害,別以為我不知道。”英吉拉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不過嗣學長,你要小心那個星姓的總取締,那天伊明明就可以阻止決鬥的,哪怕就是站在申少使和蓮童中間不讓伊兩個打起來呢,你看伊做了什麽?頭從到位都躲在婆娑訶的休息室,伊是不認得從休息室到賽場的路嗎?還要拖到禦臺閣大人前來。我知道你在疑心總導師大人用心不純,但這件事在白虎內城輿論發酵得這麽厲害,絕不是一個人可以辦成的,說不定有多股勢力在推波助瀾。”天琴星道:“秋原君大人?伊不是效忠王上和輔佐禦臺閣大人的嗎?”英吉拉眼珠一轉,笑道:“人不是看起來站在哪一邊就是效忠於誰的,別忘了,伊和大公子有兒子。伊去尋找王上大人的原意,本來是為了推舉長世子為王,讓克軍王上輔政。如今理論上應當避嫌,伊倒好,在自己小叔子的宮裏當總取締?”天琴星驚訝道:“不會吧……秋原嗣學長在學校的時候我就認識了,是當時的校花,待人接物都是一流的。”英吉拉道:“你怎麽知道伊不是個綠茶婊呢?你們尤裏斯姓就是太自命清高,和大眾的八卦生活隔絕太久,你沒聽說過,當年大公子和二公子,為了還叫奉月的秋原君,而兄弟反目的事情?伊還勾引過我那個去世的堂兄(伯裏克利)呢,我親眼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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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童千代被搶救清醒,恢覆了健康。但仿佛什麽都不記得了一樣,醫官只能宣布伊得了PTSD。在梅司和天琴星的調查下,證明申昌遇無罪。婆娑訶坐失職罪,革去總導師之職務。

呈上來的脫罪證據,克軍長久地盯著那張小孩子筆觸似的畫著對陣圖的推演圖,她擡起眼,單獨秘密召見的婆娑訶到了。“內導師大人。”克軍行禮。“我已經不是總導師了,王上不必客氣。老朽之所以推薦高門貴族的嗣子,不惜讓他人給我一個攀附榮華的惡名,是因為要保住王上血脈的純凈啊!王上自己也知道,人魚和陸上人是生不出來嗣人的。王上想要擴大人口規模,如果不促進人魚嗣人的生產,一定會導致碩人嗣人比例的失控,到時候,對於陸上人的進口依賴就會越來越大。王公貴族坐擁大量貴族嗣人,平民只能搶奪陸上人,會導致矛盾愈來愈大的!”

“是誰煽動蓮童千代的?”

婆娑訶道:“我也不知道。那幾天,蓮童千代的情緒特別不穩定,跑到我這裏反覆哭訴,我安慰了伊。後來伊說,伊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神一定要殺掉申昌遇。”

“請總導師大人放心,我會帶頭多生些卵的。你說……源姓有沒有可能和三青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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